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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 (第1/2页)
裴琰拿出药箱给庄啸重新包扎。他的药箱里面,各种外用外敷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药帖,简直太齐全了。 庄啸忍不住皱眉:“你经常受伤?” 裴琰说:“你觉着呢?” 庄啸说:“你在家都干什么啊?” “我也没干什么。”裴琰笑说,“我妈给我准备的一箱子药,还要每半年必须换一次,怕药过期了,所以经常是药都还没用过,就都过期浪费了。” 他把庄啸缠成一团乱麻的纱布扯掉,用棉签消毒清理,抹上一层药膏,最后用干净纱布重新包好,在庄啸手腕上缠出一个白色的“护腕”。 庄啸从他药箱里一样一样拣出来看:“都是外用?” 裴琰道:“我从来不受内伤。” “是么?”庄啸说,“哪天让你受一次‘内伤’?” “……”裴琰毫无惧色,“你牛逼了?来啊?今晚来?” 庄啸摸他脸:“舍不得让你受内伤。” 裴琰在淋浴冲澡。庄啸手腕有伤,就不进去洗了。 他在房间里溜达,脚步无声无息,四处看看。 他还是头一回来裴琰住的地方。房子的家具陈设简洁舒适,家居用品看起来很有品味,肯定都不便宜,估摸是裴家老妈为儿子挑选布置的吧。 卧室里就是简单粗暴的一张大床。 床对面还有一个大屏幕电视,庄啸想起裴先生那些见不得人的“癖好”,悄悄往电视柜抽屉里扒拉扒拉,呵……睡个觉还要耍上十八般武艺,也不嫌累。 他掀开枕头。 枕头下面就是那本杂志,封面赫然就是两人的合体硬照。他的腹肌轮廓富有阴影,而裴琰的头水光淋漓,胸口洇出湿气。 他随手一翻,就翻到内页里讲他两人的文章,那几页被蹂躏得都卷边儿了,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。 他的胸肌和腹肌位置,一片皱皱巴巴,甚至有湿痕,不知那个色情狂对着照片里他的肉体都做过什么不知羞耻的事。如果两人不是情侣,会觉着很猥琐很恶心;但在他俩人之间,想想就挺甜的…… 淋浴间内的水声断断续续。 裴琰叫了他一声:“庄sir!” 裴琰把门打开一道缝:“哎,我忘拿干净衣服了,你帮我拿一下?” “就卧室五屉柜的抽屉里,你随便拿一套。” 裴琰的声音穿过湿润的水汽。 柜子里衣服基本就是黑白灰,果然就是随便拿一套,不用挑。庄啸走到洗手间门口,那道门缝突然在他眼前豁然开朗,光线透出来。一只手抓住他衣服,然后搂住他腰,不由分说,把他搂进浴室…… 庄啸穿着衬衫西裤的,裤子前裆和后面都有脏痕,大腿外侧甚至被踹出半个脚印,跟庄大爷动手动脚弄上的。 而裴琰赤身露体,一丝都不挂。 浴室光线让气氛在无声之间显得暧昧、动情,尤其其中一个是光着的。裴琰就搂着他,眼神有点较真,有点执拗。 两人静静地,用亲吻安慰对方。 裴琰靠着墙,把庄啸的头揽在自己怀中。 “对不起啊。”他说,“跟你道歉,都是因为我的缘故。” “你又来了,道什么歉?”庄啸脸埋在他颈窝里,咬他肩膀。把湿唧唧的身体揉到他身上,揉到沾了鞋底脚印的这套衣服上。 “你把前二十年欠别人的道歉,全都攒着跟我说了吧?”庄啸又说了他一句。 庄啸把全身重量都压在他肩上,用脸蹭他脖子。抚摸对方身体,手指像要插进皮肤里。 从未有过的示弱的姿势。 这种示弱,也只有私底下两人之间,才会表现出来。 也不能说他后悔把庄啸诓回来,但裴琰心里有数,他假若不那样千方百计勾搭对方回国,庄啸原本不需要重温这么一部《紫血》。 南加州地平线上染着一层薄雾,那幽静的山谷,丰收的葡萄园,散发醇厚的马粪味道的腐殖土……在乡间公路上兜风,看夕阳西下,自由自在地在天地间行走。 有人可能注定亲缘淡泊,一生流浪在外。这也是一种生活方式,原本挺好的。 不好的是你硬要拖着对方,强迫对方回来过你想要的这种生活。 这就是两个世界。不同世界的时光突然再次交错,揭开陈迹,地上遍布带有撕裂伤痕的凌乱不堪的影子,对当事人相当残酷,让他这个旁观者都不忍心。 “想来么?让你舒服一点儿?……”他用力抚摸庄啸,把皮肤搓出红色。 裴琰解开庄啸的衣领,再慢慢往下剥那件衬衫,露出肩膀、后背,寻找那上面一块一块颜色已淡漠的疤痕。 他指着一个一个、零零碎碎的浅白色疤痕,问:“这都什么时候弄的?” 庄啸说:“旧伤,早就不记得。” 他问:“看起来很旧了,十年前弄的?” 庄啸说:“可能吧,我真不记得。” 他又问:“还是二十年前弄上的?” 庄啸不说话,以沉默回应。 这招属于以毒攻毒,逼对方揭开伤疤说实话。 十年前伤的,就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