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(90) (第2/3页)

歌里认真地许愿。

    ??窗外阳光明媚，是干爽的秋，天空蓝得像一块无暇的蓝宝石，邓川紧紧地握着手机，徐薇听见她的声音从小小的耳机里头飘出来：

    ??祝你生日快乐

    ??祝你幸福祝你健康

    ??祝你前途光明

    ??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

    ??祝你幸福祝你健康

    ??有个温暖家庭

    ??邓川平时说话口齿很清晰，唱歌的咬字也很清楚，她唱得很慢，甚至比原唱都要放慢了速度。让徐薇得以听见她在那一头把每一句祝福都吐露得那么缱绻。

    ??徐薇闭着眼睛，在邓川在她耳边围绕着的缱绻歌声里想，电话是她们两个人的电话，没有人来打扰，她们都是彼此此时此刻的独一无二，所以生日也应该是她们两个人独一无二的生日才对。

    ??带着这样与年龄不符的天真想法，徐薇认真地许了两人份的愿。她甚至想，我的生日我说了算，那么也就不存在灵不灵验的问题了。

    ??好啦邓川慢慢地唱完一整首歌，重复过那么多次祝你生日快乐，然后依旧带着唱歌时的缱绻温柔，口齿清晰，慢慢地说：徐老师，吹蜡烛吧。

    ??徐薇许完了她双人份的愿望，睁开了眼睛，入目是静悄悄的餐桌，和蹲在一边看她的两只猫。烛光摇曳着，天花板上倒映出它晃动的影子。蜡烛很小，但依然有烛泪从已经燃了一截的烛身上淌下来，就快滴到撒着抹茶粉的慕斯上。

    ??烛泪将坠未坠，徐薇忙轻轻吹了一口气，把这根小小的蜡烛吹灭了。

    ??邓川听见她吹气的声音，在那一头催促：快吃蛋糕！这是好多人都给我推荐的一家私房店，不过我没吃过，据说可好吃了。

    ??嗯。徐薇举起叉子尝了一口，挺好吃的。她因为嘴里的甜腻稍稍眯起了眼睛，不愧是很多人跟你推荐的一家店，都是女孩子吧？

    ??啊？邓川听见徐薇刻意加重的咬字，急忙解释，是我去问她们才说的，我也怕你不喜欢吃太甜的，要控糖嘛，问了好多人呢。

    ??没有。邓川的口气太真诚了，徐薇的眼睫颤了一下，不甜，很好吃。

    ??小朋友在那头傻乎乎地笑：那就好。

    ??屋里不亮，两只笨猫还在直愣愣地看着她，两双剔透的瞳孔在暗色中显得有些吓人，可徐薇并不害怕。

    ??手边的蛋糕正散发着甜香。

    ??徐薇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蛋糕了，读研，参加工作之后，生日已经变成了她生命中一个符号，当然，这个符号并不是可有可无的，她依然会记挂着自己的生日，愿意给这个日子赋予特殊的含义，但就是由于太特殊，太记挂，在那些平常的年岁，那些平常的人生里，她就不愿意去过了。

    ??这也许是很矛盾的一种想法，或许还有些幼稚。但徐薇有自己的固执在。

    ??或许更应该称之为任性。徐薇明白自己总是这样，读书的时候，在所有长辈给出的女孩子还是学文科好的建议下任性地选理科，跟家里吵架的时候，任性到弟弟都觉得自己没心没肺，再到工作的时候，任性地选择邓川。

    ??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，这份任性又对她多么重要。

    ??徐薇珍惜自己的这份任性。出来工作之后，她便很少再给自己过生日，在很多事上，她都秉持着同样的态度。

    ??徐薇总任性地觉得，宁缺毋滥。

    ??现在这份任性的态度终于换来了真正的拥有。徐薇往嘴里又填了一口蛋糕，慢悠悠地想：或许她任性的宁缺毋滥，也可以理解为等待着某一个人的多多益善。

    ??不然，只是一个生日而已，现在的她怎么会这样高兴呢？

    ??邓川还在那头跟她说话。她也在吃着午餐，一边含含糊糊地咬着煎蛋，一边同徐薇说：我等下准备在英国的彩票官网上注册个账号，买张刮刮乐。

    ??徐薇哑然失笑，问她：为什么？

    ??邓川回答得非常理直气壮：当然因为今天是徐老师的生日，所以今天是个好日子呀。

    ??徐薇说：虽然话是这么说，但我可没有自信能保佑你中奖。

    ??没关系。邓川说，她的理由和出发点滴水不漏，显然已经经过了严密的思考：赢了好运连连，输了霉运散退。

    ??这句话邓川是用英语说的，不知道是不是徐薇的个人滤镜，当那些音调和词汇那样优雅地落到耳边的时候，她的心很猛烈地跳了一下，像在听一些古英文念就的情诗。

    ??徐薇克制着，怕另一头的小朋友听出来自己的心动，得意忘了形，但又有些纵容地想要让邓川知道她自己的魅力，实在矛盾得很，她索性往嘴里又填了一口蛋糕，才慢慢地说：嗯输了就是破财消灾的意思。

    ??邓川闻言立刻说：我不信！我今天运气一定会很好的，你别挂电话，我现在就去刮！